如果星星开满树（二）
二
奶奶走的那天，院子里烟雾弥漫，是鞭炮的火药和山间的雾气。奶奶不喜欢火药烟子，晓棠也不喜欢，他跑得远远的，到开满蒲公英的山坡上去，到和扰扰的竹林里去，爬到野猫经常光顾房檐上去......他到所有能看到大海棠树的地方去，奶奶说，只有跟着大海棠树，他才能找到回家的路。
晓棠记事以来，就在这山间的最低处生活。他童年的每一分，都是奶奶和海棠树的影子，都是这白墙清瓦，是薄暮十分的炊烟袅袅，是环绕山谷几圈的轻风，是夏季骄阳下的一片浓荫......
他在房檐上坐着，看白烟升起，消散，落下。斜阳落山的时分，她才回到矮矮的院子，火烧的云从山顶划过，整个小镇都铺满霞光，爸妈已经走了，家里来那个他不认识的人。她说他是晓棠的姑婆，奶奶的妹妹，以后他们两个要一起生活了。
她自顾自地说着。
晓棠想着自己的事，他脑子里什么也没有，可就是听不进话，他只觉得这个人和奶奶有几分相似......
海棠树庇护的院子里，半夜没有一丝风，晓棠靠着树干，听见屋里的说话声，顺着煤油灯微弱的光传到他的耳朵里，带点愠怒。
“你们拿走她留下的所有东西，还想怎样.......”
......
“我是不会把晓棠交给你们的”
......
“不要管了，这样最好。”
......
声音戛然而止，自称姑婆的人出现在门口，那点微光把她眼角的泪照的通亮，她走过来，紧紧地抱住晓棠。
他想挣扎，最后还是沉沉睡去。
耳畔是不住的叹息“可怜的孩子”
早上醒来是在奶奶的床上，晓棠手里紧紧攥着一页薄纸，这是奶奶写的，他认得奶奶的字迹，却认不得上面的内容......
评论(2)
热度(5)